“都想贖去罪孽,再偷偷的懷念?!?/span>
——前言
天空剛下過小雨,地面尚有積水,空氣格外清新。我坐在窗前,抬眼望向窗外,藍(lán)色的,灰色的天空給人以夢幻之感,一切顯得真實(shí)而縹緲。一時間我不知道我在哪里——或許我還活在這個世上。
我趴在桌上,盯著一處出神。忽然想起了海子的一首詩:《春天,十個海子》。據(jù)說,這是他的絕命詩。一個月后,他睡在了山海關(guān)的火車之下。有人說他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而死,有人說他是在追尋自己“大詩”的理想,有人說他其實(shí)已經(jīng)瘋了。眾說紛紜,不得讓一個死人安寧。我想,他也許沒死。他和我一樣還活著,他只是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,我尋不見罷了。他也許去了他描繪的麥地,在蛙聲和月光下長眠;他也許化作了宇宙中的一粒熵,在遙遠(yuǎn)的地方繼續(xù)駐足眺望;它也許是回到了生命最開始的地方。我無從得知,只能猜想。正如他祝福所有人的,我也同樣祝福他:愿他在他的那個世界生活的幸福,愿他有一個心愛的姑娘,愿他有一幢面朝大海的房子。在無數(shù)個不急不惱的日子里,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潮起潮落,繼續(xù)追尋著他的遠(yuǎn)方。
那么,你這么長久的沉睡究竟是為了什么?
也許我快瘋了。但我堅信瘋的不是我。我只是累了,睡著了,做了一場夢,一場沒有盡頭和源頭的夢。夢里的人們慌慌張張,有人在掙扎,有人在妥協(xié),有人欺騙成癮,有人依舊純潔善良。他們告訴我這叫世間百態(tài),他們沉溺其中,習(xí)以為常?;蛟S是因?yàn)檫@場夢太真實(shí),太漫長,他們無法察覺,或是甘愿活在夢里。我累了,厭煩了,我不禁瞇著眼睛想:究竟是我活在他們的夢里,還是他們活在我的夢里呢?于是我憤怒了,我反抗了,可無論我如何憤怒反抗,也逃不出這萬丈深淵。我失望了,我又睡著了。
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活著究竟是什么意思。有人說,和喜歡的人過一輩子,相安無事,把酒東籬。旁人笑他幼稚。也有人說,短短百年,努力奮斗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的好一點(diǎn)變也算是圓滿了,眾人笑其現(xiàn)實(shí)。似乎從沒有人去仔細(xì)想過這個問題,或許生命的概念本就微乎其微,我也不知道答案。也許,努力的去探尋生命的意義,便是真正的意義春天,萬物從冰雪中孕育,在溫暖里誕生,“十個海子”也全部蘇醒,萬類霜天競自由。我站在云層,笑看崎嶇的山川,緩歸的河流,無數(shù)的生命正在孕育,無數(shù)的生命正在凋亡。如流星一般,獨(dú)自駛來卻又張惶離去,然而,卻沒有人會為一顆流星的隕落而或喜或悲,我不禁唏噓。我只愿:在下一個春天,我在山坡下、田野邊,看著你們平安喜樂,談笑風(fēng)生。若是如此,那也還算值得。
倘若這世間真的有天堂,我想那一定是電影院的樣子。偌大的熒幕,刺眼的燈光,和紅色的、整潔的座椅。你一個人,坐在中央,欣賞著前世今生的悲歡離合,外界的喧嘩都被舒緩的音樂蓋住了,你恍惚的看著你度過的十六個春夏秋冬,揣摩著那個初雪、立秋。你想著、想著,直到你什么也想不起來了。我也記不清你的表情了,在悲傷?抑或是驚恐?我記不清了。只是恍惚的記得,音樂聲停,黑色的熒幕上出現(xiàn)“全劇終”時,燈亮了。你,在顫抖,淚流滿面,卻在微笑。不遺憾了,你想。都結(jié)束了,都習(xí)慣了,你想。
如海子一般,真誠的祝福所有人。
編者注:該文為第十六屆全國青少年冰心文學(xué)盛典優(yōu)秀作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