傷痕:盜洞可以填回去,然后呢?
新華社一篇報道中曾提到,在陜西秦雍城遺址,一位秦國國君的墓葬區(qū)累計有270多個盜洞,這些大大小小的盜洞來自多個朝代,算下來,自這位國君下葬后平均每10年就會被一個盜墓賊“探望”一次。
在公安機關公布的盜墓大案中,很多案件偵查的起點,也都是盜洞的發(fā)現(xiàn)。盜洞是盜墓賊出入墓葬的通道,也是盜墓行為存在的直接證據(jù),因此有不少人會將盜洞掩埋,以掩蓋犯罪痕跡。
10月份終審被判死緩的姚玉忠,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盜墓案——公安部部督2015一號特大盜掘古文化遺址、古墓葬系列案件頭號主犯,盜墓界人稱“祖師爺”。媒體報道,姚玉忠有一個“高明”的細節(jié):盜墓時帶一包草籽,臨走回填盜洞,撒下一把草籽,用不了多久,挖開的土上就長草了。
盜洞可以回填,但被破壞的墓葬與遺址,真的會像傷疤愈合一樣沒事了嗎?
在考古專家眼中,盜掘一座古墓,不光文物被盜,還會破壞墓葬中原有的層位、器物的共出關系及其攜帶的各種文化信息,而這些恰恰是研究中國古代文明的重要依據(jù)。盜墓,對于研究文物及其所處歷史時期的社會文化,是巨大的災難。
圖表:《盜/守墓筆記》三
威脅:“開著汽車”的盜墓賊VS“騎馬騎車”的執(zhí)法者
近幾年來,文物價格不斷上漲,在“一夜暴富”神話的刺激下,文物盜、販逐漸形成了完整的黑色產(chǎn)業(yè)鏈。從最初的盜掘者,經(jīng)四五個層級轉(zhuǎn)手,一件文物最終價格可翻至百倍,每一環(huán)節(jié)都有利可圖。
一方面,盜墓集團化、職業(yè)化、智能化趨勢增強??v觀幾起盜墓大案,不乏具備較高專業(yè)知識的“摸金校尉”,他們專門研究古墓葬分布,密切關注考古動態(tài),往往是“考古隊前腳勘探結(jié)束,盜墓者后腳就趕到”。
微光夜視儀、軍用望遠鏡、三維立體成像儀、金屬探測器……不少盜墓賊“武裝到牙齒”,相比之下,文物的防盜設備卻是面臨著老化、失靈的困局。這種對比,在一些邊遠地區(qū)表現(xiàn)得更為明顯,媒體將其形容為“騎馬騎車的執(zhí)法者和開著汽車的盜墓賊”。
另一方面,基層文保人手緊缺、職業(yè)素養(yǎng)不足,與日益繁重的田野文物保護任務不相適應。以盜墓賊經(jīng)?!肮忸櫋钡幕柿隇槔?,大到幾百甚至上千平方公里的面積,主要靠文管所工作人員的日常巡視,而文管所往往只有三四個人員編制,難以做到有效保護。即便有群眾文保員的“千里眼”“順風耳”,面對海量的古墓葬以及狡猾的盜墓賊,這些人手也遠遠不夠。再加上監(jiān)守自盜、“內(nèi)賊”引路等問題,當前文保工作更是面臨重重挑戰(zhàn)。
此外,在盜銷全球化的趨勢下,文保工作還面臨著另一個嚴重威脅——被盜文物加速流失海外。根據(jù)媒體公開報道,據(jù)聯(lián)合國教科文組織統(tǒng)計,164萬件中國文物分散在全世界47家博物館,而民間收藏數(shù)量是其10倍之多。怎樣才能堵住這些文物流向海外的通道?這些流失文物,如何才能盡快追索回國?
圖表:《盜/守墓筆記》四